摘抄——《苦论》(Syllogismes de l'amertume) · E.M. Cioran

2024 / 10 / 06

谨防那些背弃爱情、野心和社会的人。他们日后会为放弃了这些而进行报复。

各种表达方式都耗尽了，艺术转向无意义，转向一个私人且不可言传的宇宙。无论是在绘画、音乐还是诗歌中，任何清晰的战栗，在我们看来都理所当然过时或粗俗。公众即将消失；艺术紧随其后。

一个始于大教堂的文明不得不终结于精神分裂症的晦涩。

2024 / 10 / 22

有了波德莱尔，生理学进入诗歌；有了尼采，生理学进入哲学。有此二人，器官的紊乱被升华为咏歌和理念。身为被健康放逐之人，他们自然要为疾病安排前程。

神秘——我们用这个词蒙骗他人，使之相信我们比他们更加深刻。

对贫瘠无果的恐惧，会驱使作家超出自己的才能去创作，在亲身经历的谎言之外，追加借用或伪造的谎言。“作品全集”之下是一个冒名顶替者。

人们再怎么责怪 19 世纪也不为过，是它助长了注疏者，这些阅读机器，思想的畸形就以教授之流为代表——他们象征着一个文明的衰败、品味的堕落、劳作高于随性的优越。

一切从外部观察，将不可言说的东西系统化，从不直面任何事物，盘点他人的观点！……对作品的任何批评都是有害无益的，因为间接即无效。

以往，教授们偏爱研究神学。那时他们至少还可托词要传授绝对，并以上帝约束自己，但在我们当下，没有什么能逃过他们致命的才能。

难以置信的是，明知将来会有传记作家，却没有任何人放弃生活。

我天真地踏上了求索真理的道路，此前，我已经——徒劳无功地——探索了各种各样的学科。当我开始坚信怀疑主义的时候，我想到去查阅诗歌，作为最终的求助：谁知道呢？也许诗歌会对我有益，也许在它的恣意之下藏有决定性的昭示。虚妄的求助啊！诗歌在否定上比我更甚，让我甚至失去了我的不确定……

没有什么比拒绝构思晦涩的想法更能让头脑干涸的了。